但隨後，老陸也開始明白我話中的意思，動作也愕然停止。

看來他與我想到一塊去了。

“沒有了肺部，他是如何呼吸的？”

沒有了呼吸，那他又是如何吸煙的？

這一個問題開始在我們之間環繞開來，一股莫名的涼意充斥在房間內，我已經感受到腳底那股冰涼開始蔓延至全身。

“你是說……”

“幻覺，老人的眼睛被遮住了，疼痛也被遮住了。”我淡淡的說著，眼神一直停留在桌面上的那一罐啤酒，“如果不是這樣，他應該早就死了，所以我認為，那殺死老人並將他掏空的鬼魂，還會有下一個目標。”

聽到我說完，老陸的臉上也是一臉的不解，打算聽我解釋。

我笑了一下，將啤酒拿了起來，給他做了一個比喻，“如果你手裏的啤酒喝完都無法給你解渴，那你會怎麽做？”

“繼續……喝下一罐……”

“沒錯，那只鬼魂犯下了這個案子，也絕對會有下一次的！所以我們得先找到死者生前的一些線索。”

說完我迫不及待的站起了身子，隨手拿起了一把雨傘就要出門，老陸也趕緊跟在我身後。

我能感受到他看我的眼神裏帶著一些疑惑，但是他沒有說出來，我也沒有問。

問了一些小區的人就能得知，那位老人也是住在這小區附近，不過不同的是他居住的地方是我公寓對面的那棟舊樓裏。

爬了六層樓梯來到了老人的家，敲了敲門，是一個小女孩給我們開了門。

“找誰呀？”小女孩張著雪亮的眼睛看著我們，然後看了看一臉猥瑣樣的老陸，稍稍往後縮了縮。

“請問，這裏是朱祥老爺爺的家嗎？”

還好我機智聰明，在打聽的時候也順便記下了那老人的名字。

“嗯。”小女孩很迅速的點了點頭，看她的表情，似乎是對老人的死還不知情。

“爸爸媽媽在家嗎？”老陸湊上了臉，盡量擺出那慈祥的笑容，可在小女孩眼裏就像一個盯著小白兔的大灰狼一樣。

果然，小女孩嚇了一跳，皺起了眉頭，一臉嫌棄的別過臉。

“小妹妹，你爸爸媽媽在家嗎？”

“不在，他們出去了。”

這麽說起來，可能是接到警官的電話趕到警局了吧，不帶女兒過去的原因可能就是不想讓她聽到那麽殘酷的事實，不過，這麽留一個小女孩在家真的沒事嗎？

還好那小女孩對我的印象不錯，但也止步於此，不肯讓我們進去，不過我還是能從她的嘴裏得知很多事情了。

小孩子的話和大人不同，他們天真無邪，說出來的事情不會經過任何的加工修飾，也不會有欺瞞的成分。

“爺爺他這兩天都有些怪怪的，以前早上都喜歡帶我出去散步但是這兩天都沒有，還有還有，媽媽還罵爺爺，說為什麽已經戒掉的煙又抽上了，罵得爺爺都不敢說話……”

“爺爺他這幾天晚上都不知道為什麽特別喜歡在外面呆著，每次都在爸爸媽媽睡著後才回來，我也是上廁所偷偷看見的，你不要告訴我媽媽說我晚睡喔。”

和小女孩的對話到這裏也就結束了，既然她父母都不在家，我也沒有必要強行進去調查，對著小女孩道了個別便打算離開。

離開之前，小女孩又開了門，將腦袋探出頭來，對我說了最後一句話。

“大哥哥大哥哥，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，就是，爺爺這幾天身上的味道都臭臭的。”

當我問她是什麽味道的時候，她卻這麽回答了一句。

“唔……就像平時媽媽買回來的魚一樣的味道。”

……

“魚腥味。”

我和老陸坐在公園長椅上，我點起了一根煙，慢慢的將腦子裏面想到的事情說出。

“老人是這幾天開始行為變得古怪，也就是說他碰到了或者接觸到了什麽離奇的事情然後引到了鬼。”

老陸看見我主動抽起煙表情有些特別，就像是看到一個小孩子拿著一本A書翻閱那般露出奇怪的眼神看著我。

“怎麽？我臉上有錢啊？”我被老陸盯的有些難為情，摸了摸臉頰，確認沒有什麽特殊後才知道他的眼神指的是我手上的煙。

“你小子什麽時候開始學會自己買煙抽了？”老陸還記得上一次見我抽煙還是在廟裏他給我遞的煙，沒隔多久竟然看見從來不抽煙的我學會買起煙來。

當然，我不會告訴他我是從地獄回來之後才多出的這個壞毛病，為了不讓他察覺到異樣，我將話題強行扯回到老人的身上。

“既然有魚腥味，那就代表那只鬼的徘徊地點也許就在漁場附近。”我說著轉過臉看向老陸，他才肯收回他那如同看怪物一樣的目光。

“這附近有什麽靠海的地方嗎？”

“我記得好像有……”

既然有，那我就不會在悠閑的坐在椅子上，趕緊帶頭前往。

在公寓北邊的幾公裏之外有一片人工魚塘，這裏靠近著郊區，鄰海，所以來往的人也不少。

我不知道老人在生前是否有來過這裏，不過既然是調查，就得將一切可能發生的事情調查個遍，總會有發現的。

但可能並不是今天。

我和老陸前前後後逛了幾家魚塘，最後還去了趟市場，結果還是一無所獲，不過也是當然，找鬼嘛，哪像找人那樣容易，一般來說都是它來找人，而不是人去找它。

奔波到了夜幕降臨，我也終於疲憊的停下了腳步，來到了學校一旁的那家熟悉的大排檔。

坐下來老板就熟練的給我們上了四瓶啤酒，菜也不用我張口，一切都按照老樣子就好。

老陸今天的眼神一直都怪怪的，給我的感覺十分不好。

“你有什麽話就說啊，一直用這眼神看著我。”說實話我在老陸這眼神之中看不懂那是深邃還是純屬猥瑣。

“不是，我總覺得你自從那天沒死成之後，就像變了一個人。”

“什麽叫沒死成。”我的額頭已經開始冒出了冷汗，沒想到老陸竟然聊的是這個話題，那就離不開“地獄”那兩個字眼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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